他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撕心裂肺。
我的心一揪,是爹孃!
我趕緊飄了過去。
爹孃著一身縞素,跪在宋府門前,拳頭都敲出了血。
可宋府府門緊閉,無人理會他們。
我想要把他們扶起來,可我的手隻是一次又一次穿過他們的身體。
我無助地跪在爹孃旁邊,不知該怎麼做,才能幫幫他們。
忽然,公主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前。
公主撩開車簾,冷聲道:什麼鄉野粗人,敢在駙馬府前放肆,來人,拖下去斬了!
我一聽,心都揪緊了,衝到馬車前破口大罵。
冇罵幾句,我的身體開始發熱。
糟了,我要變成厲鬼了。
變成了厲鬼,我就會向公主索命,索了人命,我就再也不能投胎了。
可如果能救下爹孃,不能投胎又如何?
我正計劃怎麼把公主弄死,宋煦忽然開口了。
殿下,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,還是不要見殺戮的好。
公主的神情一下子緩和下來。
她懶懶地靠在馬車窗上,眯起眼睛。
那你說,怎麼辦?
芸孃的父母是鄉下人,將他們趕回去,永不能進城便是。
宋煦說,此事我願為殿下代勞。
行吧,快點的。
公主把車簾放下。
宋煦下了車,走到爹孃跟前。
爹孃見了他,瘋了一樣地捶打起他來。
當初是你求著我們將芸兒嫁給你,芸兒嫁了你,幾年都在守空房,好不容易等你回了京,她卻死了!
你這個負心漢,把芸兒還給我們!
雨點般的拳頭在宋煦胸口落下,他卻低垂著眼,一言不發。
認識宋煦的時候,我還是個鄉野姑娘。
宋家是京城小官,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,但一般來說,是看不上我們這種鄉下姑孃的。
當然,是一般來說。
我與宋煦相識於山野之間。
他是來遊山玩水,我則是上山給孃親采藥。
他不慎跌下石崖,傷了腿,被路過的我救下。
我替他敷草藥,給了他充饑的燒餅。
那燒餅是我一天的口糧。
我一天冇吃飯,卻梗著脖子說自己不餓。
我承認是因為他長得帥。
後來,我揹著他下了山,送到醫館便離開了。
本以為隻是萍水相逢,冇想到,不久後,他就上門提親。
爹孃覺得我們不登對,不敢同意。
他就守著聘禮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。
爹孃不敢讓他真的出事,慌慌張張來問我。